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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(2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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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會幫大家的忙。

璇璣和明丹他們對視了一眼,又向小男孩打聽他口中書妍姐姐家的事情。小男孩問他們是不是來幫書妍姐姐家的,得到肯定回答後,他就叫住了身邊的玩伴,領著明丹他們回了村子,又去了書妍姐姐家裏。

這書妍家裏父母早亡,只留下書妍和書硯姐弟兩個相依為命。書妍自小懂事,父母去世後她為了生計常常到附近山上采些藥材果子,加上鄉親們的周濟,雖然生活清苦,但是姐弟倆好歹也慢慢長大了。書硯聰慧,雖然只十三歲,卻已經過了童試,他們家眼看著苦日子到頭了,卻沒想出了意外。

一個月前,在幼狼的帶路下大家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書硯,看病的大夫直搖頭,說的雲裏霧裏,大家聽著意思是丟了魂,雖然還有氣息,卻無法可治。書妍不肯放棄,想了很多辦法,人也越來越憔悴,可是現在一個月過去了,書硯依舊昏迷不醒,大家心裏明白,只怕是活不過來了。

看著書妍短短一個月變得瘦骨伶仃,大家勸過也為書硯的病情努力過,可惜到底人小力微,真是無法可想。老人們背地裏直嘆氣,好好的一個家就因為這場意外被毀了。那小男孩聽的多了,也對此事上了心,因此聽到明丹他們打聽書妍家的事情,就一股腦的全說了,盼著他們能治好書硯哥哥,那大家肯定會很開心。

越靠近書妍家,狼妖的氣息越明顯,等到眾人見到書妍,看著她形銷骨立的模樣,就知道了她才是施咒之人。

書妍身體極為虛弱,整個人都靠在在椅子上,見到他們也不吃驚,淡淡開口道:“我聽村裏人說星湖幫最近幾日來了貴客,傳言還說是仙門中人,故而讓小狼引你們前來。”她的腳邊,之前那只幼狼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。

明覺看著她幾近透明的臉色,面露不忍,問道:“到底有什麽仇怨,值得你不惜性命的施展血咒之術咒殺星湖幫眾人?”

“看來傳言沒有錯,你們果然大有來頭。”書妍笑了笑,口中說道:“你們想必也看的出來,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。本來我準備和星湖幫那些兇手同歸於盡,可是你們來了,我突然不想這樣了,要是你們能將書硯的病治好,讓他能好好的活過來,這才是我最大的願望。”

明丹看著她點頭:“如果只是失魂癥,想要他醒過來問題並不難。但是你必須將血咒之術交出來,此類邪術應該盡早毀去,否則遺禍無窮!”

“真的能醒過來?”書妍的眼睛一亮,雙手抓緊兩側的扶手,身體前傾,死死的盯著明丹,急切的求證道。見面前的人點頭,她放松下來,手一松就軟軟的倒在了椅背上,呼吸急促。

璇璣為她施了一個雨潤之術,見她氣息平和下來,這才開口說道:“你弟弟的病並不難治,但是你要將前因後果說出來,若是當真無辜,我們才會出手。”

書妍克制住激動的情緒,慢慢開口道:“只要你們能治好書硯,我什麽都願意答應你們。一個月前很平常的一天,書硯和往常一樣帶著小狼去了山上,可是後來小狼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,示意我和它走。之後,我們就在山腳下找到了書硯,當時他昏迷不醒,渾身是血。我找了不少大夫,都說是失魂癥,治不好。”

說到這裏,書妍苦澀的笑了笑,語氣也激動起來:“可是我不甘心,書硯還這麽小,他不該受這種罪,我到處找大夫為他診治,可是大醫館要價太高,沒有銀子根本就請不動。我在街上失落的走著,就聽到人說起來星湖幫與興龍幫在太山腳下發生沖突的事情,時間正好和書硯出事的當天吻合。我帶著小狼在星湖幫附近守了一會,等他們幫主路過時小狼反應強烈,我知道就是他們害的書硯。”

“星湖幫人多勢眾,我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,又能憑什麽為書硯報仇呢!後來,我就想起了撿到小狼時發現的奇怪毛皮,毛皮上面有字,而且殘缺不全。我仔細辨認了很久,也只識得一種血咒之術。”

“那皮毛呢?”明丹突然開口問道。

書妍看著他們,平靜道:“已經被我燒為灰燼了。我擔心血咒之術事發,讓它落入仇人手中,所以早早就燒了。”

見眼前眾人都懷疑的看著自己,書妍平靜解釋道:“書硯的病還需要你們救,我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。”

謝辭章感受著她的氣息變化,開口說道:“她目光坦然,所說屬實。”她對氣息變化最為敏感,很少有人能瞞過她的探查。

書妍笑了起來,繼續說道:“我按照毛皮上所說去做,沒想到一次就成功了,聽到星湖幫那些人慢慢變得看不見,還無法可治,我心裏真是說不出的痛快!他們仗著武功高強,肆意主宰他人的命運,現在也該輪到他們自己嘗嘗這種求助無門的滋味了。只可惜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,卻沒法親眼看見了。”

“你報仇的時候難道沒想過你弟弟以後該怎麽辦嗎?”明覺搞不懂,難道報仇比救治親人還重要!

“以後?”書妍表情怪異,“我們哪裏有以後呢?對於你們修仙之人來說,失魂癥或許只是小問題,可是對於我來說,卻足以讓人陷入絕望的深淵。呵呵!你們永遠也不會懂,我和書硯這麽努力的想要活的更好,只因為一場意外,一切全變了。既然書硯再也醒不過來,那我也一定要讓他們嘗嘗這種滋味!”

“可是,現在你的弟弟可以醒過來啦,要是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,他一定會很難過。”璇璣表情覆雜。

書妍楞了一下,隨即自嘲道:“或許這就是命,若是沒有我所做之事,或許你們也不會來到這裏,那樣書硯還是活不過來。既然一切已經成為事實,我也不會後悔。只希望你們能夠不要將我的事情告訴書硯,就讓他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吧。”

他們正說著,謝辭章突然皺緊了眉,她感覺到星湖幫的人正往這邊而來。她看向靜修,見靜修臉色也不好,就知道大家想法一致。

“明丹,星湖幫的人正往這邊而來,你有什麽打算?”

明丹還沒說話,書妍先開口了:“星湖幫的人來了?果然不出我所料,他們只不過是利用你們來找線索罷了,現在你們找到了我,他們自然就找了過來。不過,這樣也好,我正等著他們呢!”

聽著她語氣不對,明丹開口道:“書妍姑娘,人既然是我們引過來的,我們一定妥善處理,不會讓他們擾亂村裏。”

書妍舒心的笑了起來:“謝謝你們的好意,但是不必了。這是我和星湖幫之間的恩怨,你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。我與星湖幫之間的結已經解不開,也說不清到底誰更冤枉些,又何必讓你們為難。只求你們護住這裏的村民,還有我弟弟的事情就拜托你們了。”

她勉力站了起來,將腳邊的幼狼抱到懷裏,挺直腰桿走了出去。伴隨著沈穩的腳步聲,書妍的氣勢也一點點增強,完全不似他們最初看到的那個身體孱弱的少女,只有骨瘦如柴的體型告訴著眾人,這一切都是真的。

明覺失聲道:“是她懷中的狼妖在為她提供生氣,難怪她可以撐到現在!”

書妍腳步很穩,出了村一直往前走,走到河灘那裏,才止住了腳步。在她的對面,星湖幫的三位幫主領著大隊人馬剛好出了那條山溝。見到他們,書妍懷中的幼狼猛然間嚎叫起來,擺出了攻擊的姿勢。

陸豐聽著這聲音,臉色也變了:“一個月前,在太山腳下,我也聽到過這狼嚎聲。原來,幕後黑手竟然在這裏,難怪我們怎麽找也找不到!”

書妍輕輕撫著幼狼的毛發,安撫它的情緒,等它安靜下來,才看向星湖幫的眾人,語氣冰冷道:“當日你們隨意傷害路過的無辜之人,就該想到他的家人一定會為他報仇。”

“路過的人?原來你是那個小書生的家人!”曲勁對陸豐抱怨道:“當初我就說要你手下留情,調查清楚再下手,你偏偏說沒有大礙,結果出了這麽大的紕漏!”

陸豐也不滿道:“當初我讓你去找狼嚎的來由,你是怎麽說的,不過是只畜牲,掀不起什麽風浪!若不是你推拒,讓那小畜牲逃了,我們未必會有之後的禍事!”

曲勁氣憤不已:“哼,要不是這次的事,我和老大只怕都不知道你的功力都這麽高了,你一直隱瞞到現在,心裏打量著什麽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。”

陸豐波瀾不驚:“我什麽居心輪不到你來評說,老大心中自有定論。你自己耽於享樂,不思進取,反怨別人功力提升,這又是何道理!”

他們兩人爭吵不休,書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。王永徽沈著臉道:“都閉嘴!著了別人的道都不知道,讓人看笑話很光榮嗎!”

“我可沒有這麽大的本領能讓他們吐露心聲,不過是稍微放大一些他們各自的情緒,這樣就爭執起來了,看來你們幫中也不是一條心嘛!”書妍輕蔑的看著他們。

王永徽沈聲道:“姑娘執意與我們星湖幫為敵,這是是不肯善了?”

書妍嗤笑一聲,輕撫著幼狼的毛發開口道:“王幫主何必惺惺作態,當日你們對著我幼弟為何不肯善了!今日又帶了這麽多人來,大家就開門見山好了,你我之間總要有個了結,至於旁人正好做個見證。”她口中所說旁人,自然就是指明丹他們了。

見星湖幫中人望了過來,明丹點頭開口道:“我們此行只為查明緣由,不會插手兩位之間的仇怨糾葛!”了解到原因後,明丹對星湖幫已沒了好感,他們興師動眾的帶著人馬過來顯然就是要尋仇的。按照自己打聽到的星湖幫行事作風,只怕這裏的整個村落都會遭殃,這讓他十分反感。

王永徽也聽出了明丹口裏的生硬,表現的十分光棍:“既然諸位已經決定,那我也不勉強。此乃星湖幫和這位姑娘之間的過節,無論結果如何,還請諸位不要插手!”

“這是自然!”明丹毫不猶豫的說出了承諾。

書妍感激的看了明丹他們一眼,目光就移到了星湖幫眾人身上,突然快慰地笑了起來。在她的腳下,突然出現了一個靈陣,隨著靈陣上血色越來越重,書妍的氣色也越來越差,最後完全癱軟在地上,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前方。

在她的前方,星湖幫眾人身上都燃燒起了無名之火,無人能幸免,這火十分厲害,猶如附骨之蛆,不管怎麽做都擺脫不掉。

看到星湖幫的三位幫主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撲滅這無名之火,書妍暢快的大笑起來。“你們曾經殺過多少人,現在就有多少報應在自己身上,這火會永遠燃燒,直到燒光你們身上的罪孽。怎麽樣,你們自以為武功高強,便視他人的性命如草芥,可惜蚍蜉尚且撼樹,何況是人!”

“這是一種獻祭之陣,只怕是以血液為引,靈魂為祭品,才能發動,也不知道這姑娘看到的到底是何種邪術,竟然如此可怖!”看著星湖幫眾人身上燃起的熊熊業火,靜修也不禁感到心顫,此種邪術必須盡快毀去,不然遲早會引發大亂。

謝辭章看著癱軟在陣法中的書妍,低聲吩咐璇璣,璇璣應聲回了村莊,對書硯使出煙水還魂之術,又將醒過來的書硯帶到了河灘。

書妍氣息已經極為微弱,雙眼望向村莊,顯然是在記掛著自己的親人,看到書硯朝自己跑了過來,她輕輕的笑了起來,擡起手握住了書硯的手,吃力的出聲道:“書硯,和小狼好好活下去!”

陣法的光芒一閃而過,直接將書硯和幼狼彈開,被彈開的書硯伸手去拉,還未觸及,就看到血色靈光中,書妍的身影和陣法同時消失無蹤。她的全部血肉和靈魂都被祭陣,沒有任何殘留,此血陣之霸道,由此可見一斑。

腳邊幼狼圍著周圍嗚嗚的叫喚著,書硯保持著伸手的姿勢沒有動,眼神空蕩蕩的讓人覺得心酸。

“為什麽會這樣呢?要是當日我呆在家裏該多好。姐姐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第 66 章

他雖然失了魂無法醒過來,可是意識尚存,昏迷的每天裏書妍都會拉著他的手說從前的事情,他聽著耳裏記在心裏,卻始終無法清醒過來。後來姐姐的聲音越來越低,語氣越來越絕望,書硯想要是自己已經死去該多好,這樣姐姐就不會每天在絕望和希望中掙紮,他最喜歡姐姐笑著的樣子,很溫柔很幸福。

在他的腳邊,幼狼在怎麽呼喚都見不到熟悉的人後,轉而拽住了書硯的褲腳,用力的拉扯。書硯回過神,低頭望見小狼詢問的眼神,蹲下身摸著它柔軟的毛發,輕聲的說:“小狼,我們再也見不到姐姐了。”他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,眼淚從指縫間滑落。

明丹他們都不忍心的偏過了頭,璇璣走到書硯身邊輕聲說:“書硯,難過就哭出來,不要忍著。等哭夠了,要聽你姐姐的話好好的活下去。”

腳邊小狼仿佛聽懂了書硯的話,對著書妍原來的位置嗚咽幾聲,突然沖到了陸豐的面前,呲牙咧嘴,目光兇狠,就要朝他撲過去。璇璣直接一道法術將幼狼定在了原地,書硯跑過去將它抱在了懷裏,他眼睛通紅,臉上淚痕未幹,舉止卻很有禮貌:“小狼不是故意的,它平時很乖,你們不要傷害它。”

璇璣搖頭不語。

此時星湖幫的很多人忍受不了業火焚身的痛苦,紛紛選擇的自盡,只剩下極少數人在苦苦支撐。陸豐心思靈動,想要向明丹他們求助,靜修直接告訴他們,獻祭之陣已成,除非洗盡罪孽,否則無法擺脫。

在生死面前,眾人神態各異。王永徽為無法修煉成仙,超脫生死而遺憾不已,陸豐為自己機關算盡,卻在這件事情上馬失前蹄而懊惱。至於曲勁,一方面抱怨陸豐行事不慎,對他言語諷刺,一方面又不斷的催陸豐想辦法,顯然不想這樣等死。

謝辭章聽著這些人的臨終之言,心中生出了陣陣悲涼。他們只遺憾自己沒有達成目標,卻從未想過為自己濫殺無辜而後悔。如此心態,即便沒有書妍,只怕遲早也會被仇家尋仇,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江湖不成!

他們不再理睬這些人,轉身回了山村,書硯抱著小狼沈默的回了自己家。先前為他們引路的小男孩看到他開心的叫了起來:“書硯哥哥,你真的醒過來了!我要去告訴村長爺爺,他們肯定很開心。”小男孩一陣風似的跑走了。

璇璣沈默地看了看書硯懷裏的幼狼,還是開口告訴他:“你懷中這幼狼已經開了靈智,是一只狼妖,很危險。”

書硯雖然有些驚訝,卻堅持說道:“小狼還從來沒有傷過人,我會看著它。若是村裏人害怕,我願意帶著它離開。”

明覺為璇璣解釋:“你放心,璇璣師妹並沒有要傷害它,陸幫主他們業火纏身,凡是和他們接觸的人和物也不能幸免。師妹告訴你這狼妖的身份也是好心,人與妖為伍,總是異行,若不妥善處理,總是隱患。”

“不會的,就算小狼是狼妖,它以前也沒有傷過人,以後我也不會讓它傷人的。”

“你現在或許能制止它,可是等到他越來越強大,你還有能力制止它嗎?”明丹走過來,看著幼狼,也不知道怎麽處理。按照他們一貫的做法,對妖魔肯定是要斬草除根的,可是這幼狼的表現讓他們很猶豫。

靜修突然開口道:“可以下一道封印,阻絕狼妖對天地靈氣的吸收,這樣一來,它的妖力有限,可以一直維持現在的狀態。”

書硯輕輕摸了摸小狼的頭,猶豫了一會還是拒絕了:“謝謝你們,雖然這樣對我來說很好,可是對小狼太不公平了,我不能這樣做。”

璇璣看著他急道:“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,不然還能怎麽辦呢?等到它越來越強大,你一個普通人又要怎麽約束住它!”

書硯看了他們一會,突然開口道:“你們真的是大家口中所說的仙師嗎,那我能不能修仙?”

璇璣驚訝的看著他:“啊,你的意思不會是想要拜入我們門派吧!”

書硯不好意思的低頭:“真的不行嗎?我知道自己資質不行,可是還是想要試一試。若是我能像你們一樣厲害,姐姐就不會有事,也不會擔心小狼闖禍。”他的目光黯淡下來。

璇璣猶豫:“也不是不可能,只是修仙也不是大家說的那麽容易,而且……”而且還有看有沒有資質,璇璣的話還沒說完,突然看到書硯身上被激發出來的靈光,原來靜修直接對書硯施展了測試資質的法術。

書硯身上的靈光清涼而明亮,資質中上,已極為難得。璇璣見他迷惑的看著自己身上的光芒,高興的告訴他:“你資質蠻好,可以修仙,不過能否拜入我們門派,還要由掌門定奪。”

“我明白,只要肯給我機會就很好了,那我能帶著小狼嗎?”書硯露出了笑容,隨即又有些擔憂。

靜修開口道:“可以,你既然不願意離開它,那它以後的作為就由你來約束。若是有任何差池,瓊華派絕不姑息。”

靜修的語氣十分嚴厲,書硯心裏卻很感激,他點頭承諾道:“仙師放心,我一定會看好小狼。”

靜修點頭,吩咐大家等書硯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後就返回瓊華。璇鐵惦記著師父從前交待過的事情,要和明煉到城裏購置一些刀劍,其他弟子也進城去逛,購買一些小玩意。

謝辭章的東西已經買的差不多,沒有進城,她信步走著,不知不覺到了太山腳下。舉目瞭望,山巒突兀崢嶸,樹木成林,蒼翠欲滴。她沿著山路往上走,草木之氣沁人心脾,耳邊溪泉湧流,叮咚作響,讓人不自覺地就沈醉其中,郁氣散去,心曠神怡。

謝辭章在山上久久停駐不去,突然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,璇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:“謝師叔,原來你在這裏。”

“謝師叔,你說掌門和師父會收下書硯嗎?”璇璣不自信的開口問謝辭章。

“書硯資質不錯,問題不大。璇璣,你在擔心什麽呢?”

“可是書硯要帶狼妖上山,師父態度很嚴厲,我擔心……”璇璣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意思,她一方面擔心書硯因為狼妖的事情被拒之門外,一方面又擔心狼妖會對門中弟子造成不好的影響。

想到璇璣曾經遇見的事情,謝辭章有些明白她的不放心,她看著遠方郁郁蔥蔥的樹林,開口說道:“璇璣,事情沒有這麽覆雜,有瓊華這麽多人在,狼妖不足為慮。而且,我想書硯肯定會約束它的,你不要擔心。”

璇璣放下心,不好意思道:“不知道為什麽,聽了師叔你說的話,我總覺得很安心。”

“不會是因為我總跟著主人,不知不覺也變得威嚴了吧?”謝辭章看著璇璣,表情誇張,一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的模樣。

璇璣嘻嘻笑了起來:“才不是,是師叔你本身道行高深,大家都很佩服呢!”

“嗯,這話聽著舒坦。”謝辭章微微一笑,“我是劍靈嘛,修行上開始會比你們快,可是到後來,肯定就比不上你們了。有得必有失嘛,等以後你們都成長起來,說不定我還要找你們幫忙呢!”

“師叔說笑了,有掌門在,哪裏還需要我們幫忙啊?”璇璣偷笑,“掌門這麽喜歡師叔,肯定會護著師叔的。”

“喜歡?”謝辭章腦海裏閃過一絲亮光,好像觸摸到什麽。

“掌門對師叔這麽好,肯定是喜歡啊!其他人也都說每次掌門和師叔你在一起時,氣息都特別溫和,最好說話了。”璇璣握著小拳頭,認真的說道,“雖然我也喜歡掌門,不過掌門既然選了師叔,我就退出好了。”

謝辭章本來心裏還在琢磨,聽到璇璣的話突然笑了起來:“璇璣,感情又不是東西,你難道還能收發自如啊。”

璇璣不開心的絞著手道:“師叔,人家心裏本來就很難過,好不容易才想通,你還來戳傷疤。”

“好吧,是我錯了,我們不提這事了啊,現在時間也不早了,我們回村吧,看看其他人都買了什麽東西。”

“師叔你就會轉移話題,我心裏還是很難過呢。”璇璣一邊和謝辭章往山下走一邊抱怨。

謝辭章求饒:“那璇璣要怎麽樣才不難過呢?”

“嗯~讓我想想。”璇璣狡黠一笑:“師叔,回去後你在掌門面前為書硯多說說好話好不好,師叔你開口,掌門肯定不會拒絕的。”

“呵呵,你對書硯的事情這麽放不下心啊!其實書硯好不好,大家自有判斷,光憑我說幾句好話是沒用的。事關瓊華,我可不覺得主人會因為我的話而改變心意,不過我會試一試。”謝辭章說的很通透。

“師叔你願意試一試就夠了。其實我也知道書硯資質不錯,應該不會有問題,可是想到書妍,就忍不住多盡一份心。”書妍的所做所為讓璇璣動容,書硯是她牽掛的弟弟,璇璣忍不住想要多關照一下。

“放心吧,書硯可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堅強的多。馬上要回山了,璇璣難道沒有什麽想在城裏買的?”

“嘻嘻,我已經拜托璇鐵幫我帶了。”璇璣心情又歡快起來。

謝辭章一邊走,一邊想著璇璣說的話,心裏很迷惑,喜歡?不可能吧!紫英應該是家人啊,就像自己前世的弟弟,小時候自己照顧弟弟,後來弟弟長大了,也會反過來照應自己。自己和紫英的相處模式不正是這樣嗎!雖然細節有出入,但是大致還是相同的啊!

可是對著自己的弟弟會心跳加速嗎?會為他對自己的好覺得難為情嗎?心底有一個聲音大聲反駁著,謝辭章心裏突然覺得煩躁不安,她用力的搖了搖頭,將這些疑惑壓在了心底,直覺的不想去探究。順其自然吧,馬上就要回瓊華了,或許等見到紫英後自己就會明白了。

謝辭章和璇璣他們在村裏呆了幾天,看著書硯為書妍立了衣冠冢,又將家裏的事情都托付給村裏人,萬事安排妥當後,就帶著他禦劍回到了瓊華派。

因為書硯的事情要向掌門稟告,大家一道來到了瓊華宮。靜修、謝辭章和明丹帶著書硯進去稟告,其他弟子就在宮外等候。璇璣此時還不忘對謝辭章做口型,讓她記得為書硯說好話,謝辭章朝她點頭表示自己記得。

瓊華宮裏,慕容紫英正獨自處理事情,見到他們進來,他的視線不自覺的就投向了謝辭章,隨即看向了其他的人,目光掃過在書硯懷中的幼狼,面上平靜無波。等到明丹稟告過此次歷練的具體情況後,他的視線落在了書硯身上。

“書硯,你雖然資質不凡,但畢竟與妖為伴,若想拜入門下,需往劍舞坪一試,考驗通過,方可拜入本派。”

“書硯明白,願意接受考驗。”書硯毫不猶豫的點頭。

慕容紫英表情嚴肅:“此關雖然旨在測人心志,可是並非毫無危險。我見你腳步虛浮,想必大病初愈,本身也無半點武功基礎,過程想必更加兇險,你可想清楚了?”

“書硯求仙問道,只為掌控自己的命運,若是連入門試煉都畏懼不前,那也不配拜入仙門。”書硯的語氣堅決,主意已定。

慕容紫英點頭,表情不變:“既如此,便由明丹領你前往劍舞坪。”

他取出一個劍牌交給明丹,吩咐道:“明丹,你領書硯前往劍舞坪,將此物交於靜言長老,她會為書硯啟動考驗,若能通過,便可拜入本派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最近反覆看仙劍編年史,看到千年狼妖赤炎際遇悲慘,突然想要是他更早時遇到不同的人會不會有不同的將來。幼狼與書硯,因此而出現啊。

☆、第 67 章

明丹接過劍牌,領著書硯退出了瓊華宮,準備前往劍舞坪,宮門外等候的璇璣等人也決定陪同著他們一同前去。瓊華宮裏,謝辭章好奇的問道:“主人,書硯要面對的到底是什麽考驗,還需要前往劍舞坪?”

對著師姐和謝辭章,慕容紫英的氣息沒有那麽冰冷難以親近了,他解釋道:“這測試還與阿辭你有關。你先前說了劍意磨礪一事,我和大家商議後就制定了新規定,不同級別的弟子必須要通過對應的劍意磨礪,達到要求後方可更進一步。”

慕容紫英為他們詳細說了一下規則,又說了瓊華短時間內的變化。其實劍舞坪上除了可以進行劍意磨礪外,連五行仙術也直接展示出來了,以後瓊華弟子只要仙術達到新的境界,就能學到更高深的仙術。

瓊華短時間內就有這麽大的變化,主要還是因為慕容紫英和其他同門決心變革。現在山上的這些弟子都經歷過瓊華的毀滅與重建,對瓊華不離不棄,他們會是瓊華的未來。既然如此,只要能夠幫助大家提升修為,為什麽不能變革呢!慕容紫英剛提出這個建議,虛冶他們就很讚同,在大家的幫助下完善了細節,這個措施很快就投入到實踐中去了。因為初步實施的關系,靜言最近一直守在劍舞坪,就是為了以防萬一。

瓊華此次變革雷厲風行,出乎謝辭章的意料,也讓她覺的很開心。相比之下,她先前的眾多思慮卻顯得小人之心了,謝辭章心裏暗叫一聲慚愧,提醒自己應該更放開一些。

靜修對此沒有什麽異議,書硯情況特殊,她放心不下,此時開口問道:“掌門,書硯資質不錯,只是與他同來的狼妖該如何對待呢?”

“師姐不必擔心,若書硯果真拜入本派,狼妖也算半個瓊華弟子,只要它不為惡,就由它去。”

“從前聽聞有妖護人,我只以為是謬傳,此次親眼所見,突然生出惻隱之心,也不知是對是錯?”靜修語氣猶豫不決,顯然心中並不平靜。

“師姐不必憂心,只要不違本心即可。若是狼妖他日為惡,你我也不會姑息!”

謝辭章看了看靜修和慕容紫英的臉色,樂觀道:“也未必會這樣,我看那幼狼從開啟靈智後就一直與書硯姐弟在一起,感情十分深厚,有書硯在,它一定能走向正道。”

“但願如此!”

等到書硯通過考驗的消息傳來,靜修放下心離開了瓊華宮,謝辭章看著案幾上慕容紫英處理到一半的事務,交談了幾句也找借口溜了。唉,當了掌門就這點不好,事務纏身,一點自由都沒有,謝辭章想想就覺得累,也虧得紫英坐的住。

謝辭章回了太一宮,將買來的東西布置起來,看著屋子色調變得柔和,她滿意的點點頭,走到了書案前。書案上各類物件擺放的整齊利落,纖塵不染,還真是紫英的作風。

謝辭章鋪開紙,開始練字。嗯,一段時間沒有動筆,生疏了不少,完全沒有流暢的感覺了。她耐心的寫著,回想之前落筆的感覺,慢慢的才進入狀態。抄了幾遍經卷,謝辭章發現自己已經能背下《道德經》了,可是心裏還是有點亂,她索性放下筆離開了太一宮。

劍舞坪上熱鬧非凡,弟子們躊躇滿志,看著展示在正中央的試煉石,個個奮發向上,積極修煉,還真是朝氣蓬勃。謝辭章遠遠看著,繞過劍舞坪慢慢走上了長長的天橋。天邊白雲變幻,她看到的卻是瓊華宮裏紫英清冷肅穆的模樣,還有當時紫英當時投註過來的目光。

短短幾日不見,謝辭章竟然覺得紫英變得陌生了,讓她沒由來的覺得危險,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,謝辭章無法騙自己只是錯覺。明明還是那個人,還有那熟悉無比的清泠氣息,為什麽會莫名的會生出抵觸的情緒!想到璇璣說的喜歡,她的心裏更糊塗了,自己對紫英到底是什麽感情呢?毫無疑問,她計劃的未來有紫英的參與,紫英也答應過總有一日會一起去實現她的願望。可是更遠的以後呢?

紫英總有一天會遇到喜歡的人,兩情相悅,繾綣不盡,到那時自己又會是何種際遇呢?除了紫英外,還會不會有那麽一個人,能讓自己舍不得放手,只要想到就會覺得安心?

謝辭章想不出來。她還記得最開始選擇陪伴紫英,只是因為救命之恩,那時候她知道游戲裏慕容紫英一直活到了最後,就很放心了。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,越來越放不開,會為紫英的快樂而快樂,為他的難過而難過,也為他終會遇到的迷惘而揪心,變得小心翼翼。

謝辭章突然想到了玄峪觀主問的話,他問自己能與紫英共患難,那能不能共尊榮?當時自己不明就裏,可是現在想來卻似有深意。掌門接任儀式上紫英的動作很自然,也並沒沒有那麽可怕,為什麽自己會覺得難為情還有心虛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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